《谓证果》一 · 梦
“交不交?”偏屋里光线昏暗,只一缕阳光从窗缝照进,停在那人脚踝。
“不。”
——引。
1.
巷内脚步不停,震得地上石子都在弹跳。
祁夏青衣白衫在夜色里尤为明显,此刻身后跟着看不清的影子,在小路上奔跑。
小路很快到了尽头,身后影子发出要抓住猎物的兴奋的嗬嗬声,手上的机关咯咯响了几下。
祁夏微微侧头,避开银针,在所有黑影都以为他会束手就擒的时候踩上角落木箱,借力在空中点了几下,一个转身翻上高楼楼顶。
楼角风铃被气流带动,颤颤晃了两下。
纸笼内的火苗偏了一下,马上就要暗去,又明了起来。
祁夏站在顶角,像是没什么重量的小雀儿,看着渐渐落在周围的乌鸦。
“横公鱼这几代长的越来水灵了,还可以带回家做夫人呢——”领头的那只乌鸦化了人形,眼睛看着祁夏,滴溜溜转动着。
乌鸦叫声沙哑,吵的祁夏微微皱眉。
领头鸦渐渐走近,口中废话不少,忽地出掌打向祁夏脖颈。
恍惚间好像是看见那人轻轻笑了一下,腰软的不像话,足未动,身子却是半倒下,堪堪悬在空中。
领头者急急收手方觉不对。
他的爪,已经被冻在瓦片上了。
2.
寒冰冻结上爬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。
直至整只鸦冻死,连着几块瓦片从高楼坠下,落地巨响叫乌鸦纷纷回神,眼里是发狠的红光。
不少乌鸦腾空飞起,渐渐形成圆球,将祁夏围住。
寒冰冻住一只,就有两只替补上来。
祁夏长剑出手,胸膛内法器微微有些异样,分了他的心神。
他一半心思在与乌鸦对打,一半心思在法器上,没注意到脚下瓦片松动。
“哧——!”先前在小路追杀他的影子爬上高楼,击碎瓦片。
祁夏猛地回神,高楼楼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,他挥手掷冰,长剑从手腕处显形,将包围圈撕出一个口,踏出满空霜花。
有一人坐在屋脊上,粟金的眼微微眯起。
3.
霜花凝出又碎裂,留一空冰晶。
祁夏回到有些破烂的小屋。
半年前后六次被妖兽追杀,屋内霜结又散,阴暗潮湿,风从窗口吹来,带了稀碎雨滴。
平日爱重形象的祁夏没管歪了的发冠和沾血的衣,随意倒在一堆干草上。
先前几次的逃亡还是绰绰有余,这次却是得了两个家族联手,也算是一种磨练。
——虽然一不小心就没了。
在高楼的淡然多半装的不像,他那时差点耗尽灵力,还动了强悍的法术才冻住对方,得以脱身。
当下只应修整,才可在下次更快结束战斗。
祁夏闭上了眼,没听清混在雨滴里的脚步声。
4.
窗外柳絮飘飘洒洒落了一地,几枝细柳搭在窗台上,被屋内人一眼扫去,碎的彻底。
屋内人坐在桌旁,手里握着茶杯。
烟蓝的发没有束起,前梢较短的垂下来,堪堪没遮住眼睛。
金竖瞳,尖耳,眼下二痣。
呈恦。
他应该是刚从床上下来,衣服有些皱。
额角的发被汗浸湿,从噩梦里挣脱的五感还有点不灵,昭示他对前世死亡的颤栗。
院内花枝不挂花,屋里烛光映残台。
梦里的风雨声隐隐出现在耳边,不久就有雨打落草地。
呈恦揉了揉脖颈。
过往虽成了他这一世的噩梦,但也不是唤醒他的全部缘由。
远方,有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灵力波动。
他前世死在人妖混战,根本原因就是他手头的法器。
而这半年,他总共被强行唤醒六次,次次赶到现场后只剩一地混杂灵力消散,像是…有谁拿着法器,刚逃脱追杀。
那个法器虽是可增长灵力,但也只在他手上才发挥真正实力。傻不愣登抱着那玩意到处跑不仅没什么好处,招祸倒是个好法。
呈恦无不讥讽地想。
5.
祁夏倦意袭上双眼,意识正欲坠入黑暗,小屋的门轰然倒塌,结界破碎招来的反噬啃咬上心头,激地他瞬间清醒,拔出长剑。
门口的身影背着光,金瞳在黑暗里绽着,叫人不寒而栗。
“以为设了结界我就抓不着你了?拿了别人的东西就给人好好还回去,没人教你明白这个道理吗?”
长剑上的血还没擦干净,染着月光,从主人手里震飞,剑锋狠决反刺进身后土壤,因力量强大还在震颤不止,剑鸣微弱。
祁夏虎口被震裂,血线滴落。
呈恦黑袍曳地,话语间已至祁夏身边,在他反应不来的情况下抬手掐住他的脖颈。
“胡言乱语的疯子…放开我!”祁夏每说一句,呈恦手便加重一分力。祁夏平日温润的眉眼染上戾气,目光尽是要反抗的战意。
呈恦手中使力,正想杀了祁夏,察觉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正在逼近,“啧”了一声。掐在祁夏脖子上的手改为揪住他的衣领,打量着面前这张清秀白静的脸。艳红的双唇吐着重息,汗湿的发贴在脸颊。
别无他法,只能先把这祸患带回去。
6.
偏殿久无人住,灰飘了一屋子。
祁夏被捆在椅子上,呈恦坐在唯一干净的床边看着他。
“横公鱼后裔?”呈恦开口,看着眼前这个眼下乌青,面色不太好的少年。
祁夏没有答话。
“不说?无妨。”
呈恦把玩着茶杯,一缕头发缠在指尖。
祁夏微微抬头看着他。
烟蓝色的发,额间耳垂佩着一套饰品。
眼下两颗小痣尤其明显,隔得远都能看见。
少年嘴唇有些白,声音不大,但足矣让呈恦听见。
“放了我。”
呈恦斜着眼睛看向他,从床边站起来,把茶杯放回桌上,走到祁夏身边。
祁夏脖上五指淤青未消,也抬着眸子默默看着他。
呈恦撑在椅子把手上,看着祁夏的眼睛。
“小孩一个,这么能折腾。”
衣摆略过地板时又卷起一阵烟尘,祁夏闭着眼等烟尘落尽,再睁眼时,只余一屋空荡,唯窗缝漏进一缕阳光,照在他的脚踝上。
是憨憨顾愿。
他mua的。
我dbq老师和呈上祁下。
《谓证果》是从老师那里拿的,后缀就是我的憨憨产物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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